长篇历史小说《雪域天妃：尺尊公主传奇》

第四卷 佛光永照  

第五章 施粥棚暗号与深夜密会

休整两时辰后，众人换上早已备好的天竺百姓服饰——尺尊公主与文成公主身着淡青色棉裙，头上裹着素色头巾，将发髻藏在头巾下；李恪和巴姆则穿粗布短褂，腰间别着暗藏的短刀，鸠摩罗什依旧扮作游方僧人，手持佛珠与经卷，一行人混在前往曲女城的流民中，缓缓向城外施粥棚靠近。

离施粥棚还有半里地，便见路口站着两名穿金色铠甲的士兵，正挨个盘查过往行人。“是阿罗憾的亲卫。”鸠摩罗什压低声音，“他们只认路引，流民若说不出去处，会被直接抓走。”

文成公主迅速从行囊里翻出两张破旧的路引——那是之前从卡鲁村镇客栈老板处借来的，她用炭笔轻轻修改了上面的名字，递到尺尊公主和自己手中。“等下问起，就说我们是从南边村镇来投奔亲戚的，亲戚在曲女城做小买卖。”

轮到他们时，士兵盯着路引看了半晌，又打量着尺尊公主和文成公主：“你们两个女子，不在家待着，跑曲女城来做什么？”

李恪上前一步，故意粗着嗓子说：“官爷，家里遭了水灾，亲戚让我们来城里避一避，求您高抬贵手。”说着，悄悄将几枚铜钱塞到士兵手中。士兵掂了掂铜钱，不耐烦地挥挥手：“赶紧走，别在这磨蹭！”

穿过盘查点，施粥棚的轮廓渐渐清晰。棚子是用木头和帆布搭成的，几个穿黄色僧袍的大觉寺僧人正忙着给流民盛粥，棚子角落站着两个金色铠甲士兵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人群——显然是阿罗憾派来监视僧人的。

“住持让我们留意带‘莲花印’信物的人。”鸠摩罗什一边走，一边用梵语低声对众人说，“等下我去盛粥，若僧人问‘施主可懂《金刚经》’，就答‘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’，这是我们之前约定的暗号。”

他走到粥桶前，接过僧人递来的陶碗，轻声说：“多谢师父，贫僧自远方来，想向住持请教《金刚经》要义。”

盛粥的僧人愣了一下，抬眼看向鸠摩罗什，见他悄悄从袖中露出半枚刻着莲花的木印——那是大觉寺住持早年赠予鸠摩罗什的信物，僧人立刻会意，装作盛粥的样子，压低声音问：“施主可懂《金刚经》？”

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。”鸠摩罗什答完，僧人迅速将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塞进他手中，又高声说：“施主若想请教，可于今夜三更，去大觉寺后门的老槐树下等候，住持会抽空见你。”

这话刚好被角落的士兵听到，士兵走上前，厉声问：“你们在嘀咕什么？这和尚是哪里来的？”

“官爷，是贫僧想向住持求一本佛经。”鸠摩罗什双手合十，语气平静，“出家人不谈俗事，只求佛法精进，官爷不必多疑。”

士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见他身上只有经卷和佛珠，没发现异常，便冷哼一声：“别耍花样，住持现在没空见外人，赶紧喝完粥离开！”

众人不敢多留，捧着粥碗走到远处的树荫下。鸠摩罗什展开纸条，上面是用墨笔写的小字：“王宫守卫森严，地下密室在西殿佛像后，需凭戒日王的贴身玉佩才能打开。阿罗憾的士兵已在佛法大会会场布下弓箭，今夜三更，我会带地形图与玉佩线索赴约。”

“有了地形图和玉佩线索，营救戒日王就有希望了。”尺尊公主松了口气，又立刻警惕起来，“但阿罗什的人盯着施粥棚，我们夜里去大觉寺，肯定会被跟踪。”

巴姆思索片刻，说：“我有办法。等下我们分开走，我带两个士兵故意往东边的破庙去，引开监视的人，你们趁机去大觉寺。三更前我会赶去老槐树下汇合，若我没到，就是被盯上了，你们按原计划行动，不用管我。”

“不行，太危险了。”文成公主立刻反对，“阿罗什的人手段狠辣，你一个人引开他们，万一……”

“公主放心，我在雪山里练过追踪与反追踪，他们抓不到我。”巴姆拍了拍腰间的短刀，眼神坚定，“若不引开他们，你们去大觉寺就是自投罗网，营救计划根本没法实施。”

尺尊公主知道巴姆说得有理，只能点头：“你务必小心，若遇到危险，别硬拼，我们会想办法接应你。”

午后，众人按计划分开行动。巴姆带着士兵故意在施粥棚附近徘徊，还装作偷偷摸摸的样子，果然引来了两个穿黑色长袍的人——正是阿罗什派来监视的眼线。巴姆见他们跟上，立刻朝东边跑去，眼线见状，急忙追了上去。

趁此时机，尺尊公主一行人悄悄绕到曲女城西侧，找了一处废弃的民宅躲藏。直到夜幕降临，街上的巡逻士兵渐渐稀疏，他们才贴着墙根，向大觉寺的方向移动。

大觉寺外果然戒备森严，正门有四名士兵把守，后门虽没士兵，却围着一圈铁丝网。鸠摩罗什走到老槐树下，轻轻敲了敲树干——这是约定的信号。片刻后，一个穿灰色僧袍的小和尚从墙后探出头，见是他们，立刻打开一个隐蔽的小门：“住持在里面等你们，快进来！”

众人跟着小和尚走进寺内，只见庭院里一片漆黑，只有大雄宝殿亮着一盏油灯。大觉寺住持坐在殿内的蒲团上，见他们进来，立刻起身：“鸠摩罗什大师，两位公主，你们可算来了。”他递过一卷羊皮纸，“这是王宫的地形图，地下密室的入口在西殿的弥勒佛像后，转动佛像左手，就能打开暗门，但必须有戒日王的‘日月玉佩’才能启动机关，否则会触发陷阱。”

“日月玉佩现在在哪？”李恪急忙问。

“阿罗什把玉佩戴在身上，他每晚都会在王宫的书房待到子时。”住持叹了口气，“他还派了五百名士兵守在佛法大会会场，会场四周的柱子里都藏着弓箭手，只要他一声令下，箭就会射向全场。”

尺尊公主看着地形图，沉吟道：“我们分两路行动。一路由我和李恪带领，潜入王宫书房，夺取日月玉佩，再去地下密室救戒日王；另一路由文成公主和鸠摩罗什大师带领，联系大觉寺里可靠的僧人，在佛法大会当天，悄悄拆除会场柱子里的弓箭，同时疏散百姓与僧人。”

“可王宫书房守卫极严，有二十名亲卫日夜看守。”住持担忧地说。

“我们可以利用子时换岗的间隙潜入。”李恪指着地形图上的一条小路，“这条密道连接王宫后院和城外的树林，是戒日王早年为应急挖的，只有住持和少数人知道，我们从密道进去，能避开大部分守卫。”

就在这时，小和尚匆匆跑进来：“住持，不好了！有几个黑衣人闯进来了，说是要找‘勾结外人的僧人’！”

众人脸色骤变——显然是巴姆没能完全引开眼线，他们还是追来了。住持立刻说：“你们从密道走！我去应付他们，就说你们是来进香的百姓，已经离开了！”

李恪一把拉住住持：“不行，他们肯定会搜寺，您会有危险。”

“没时间了！”住持将密道的钥匙塞给李恪，“密道入口在殿后的佛像底座下，快走吧！只要能救出戒日王，保住佛法大会，我这点危险不算什么！”

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尺尊公主不再犹豫，对众人说：“按计划走！住持，我们一定会回来救您！”

众人迅速跑到殿后，李恪用钥匙打开佛像底座的暗门，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。钻进密道的瞬间，他们听到前殿传来住持的声音：“施主深夜闯寺，是想破坏佛门清净吗？”紧接着，便是兵器碰撞的声响。

密道里一片漆黑，李恪点燃火把，微弱的火光映着众人的脸，每个人的眼神都格外沉重。文成公主握紧尺尊公主的手：“别担心，住持会没事的，我们一定要尽快救出戒日王，不让阿罗什的阴谋得逞。”

火把的光芒在密道里摇曳，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前方的路依旧黑暗，但每个人的心中，都燃烧着一份坚定的信念——无论遇到多少阻碍，他们都要粉碎阴谋，让佛光重新照亮曲女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