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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历史小说连载《雪域天妃:尺尊公主传奇》 第二卷·小昭梵音 第五章 经叶的脉络
责任编辑:南亚网络电视
作者::雪域博雅
发布时间:2025-08-17 11:22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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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历史小说连载《雪域天妃:尺尊公主传奇》 第二卷·小昭梵音 第五章 经叶的脉络

小昭寺的经幡,在四月的风里翻得格外急。

尺尊跪在译经院的楠木案前,指尖抚过梵文贝叶经的脉络。叶片上的“般若波罗蜜多”被岁月磨得发亮,边缘卷着细小的毛边,像加德满都老榕树叶的纹路——她忽然想起阿妈说的,贝叶经的脉络与人体的经脉相通,“每片叶里都藏着轮回的路”。

“玄奘法师带来的《大般若经》,有几处与迦舍末罗的版本不同。”文成公主的声音从案头传来,她正用朱笔在对照本上做标记,笔尖悬在“空”字上方,迟迟未落,“中原的译本说‘色即是空’,而你带来的贝叶经上,梵文原意更接近‘色空不二’。”

尺尊的目光落在贝叶经的夹缝里,那里夹着片干枯的菩提叶,是去年从蓝毗尼请来的。叶片上用金粉写着行梵文,是佛陀成道时的偈语: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”她忽然明白,不同的译本就像不同的树叶,脉络虽异,根却同源。

“在加德满都的七重塔,”尺尊拿起贝叶经,对着阳光举起,脉络在光里像张金色的网,“婆罗门学者说,‘色空不二’就像咖喱里的姜黄与椰浆,少了谁都不成味。”她用藏文在对照本上写下“共生”二字,笔尖的墨汁晕开,像朵小小的优昙婆罗。

梅朵抱着捆苯教经卷走进来,狼头簪上的红松石与译经院的铜灯相映,闪着温润的光。“阿爸让我把这些经卷送来比对,”她的语气里带着好奇,手指点着苯教经文中的“创世说”,“你们看,苯教说世界诞生于‘混沌之卵’,印度教说‘梵卵’,佛教说‘因缘和合’,其实在说同一件事。”

尺尊的心轻轻一动。她翻开玄奘法师的《大唐西域记》,里面记载着蓝毗尼的“无忧树”——佛陀诞生时,树干自然弯曲成宝座的形状,印度教说那是毗湿奴神的化身,佛教说那是佛陀的慈悲,“就像这经卷,文字不同,心意相通”。

译经院的门被推开时,带着股蓝毗尼的檀香。来自印度的那烂陀寺僧人捧着部《瑜伽师地论》,经卷的封面用红松石粉描着文殊菩萨的智慧剑,剑穗缠着咖喱叶,与尺尊发间的绿绒蒿相映成趣。

“尊者说,”僧人用流利的藏语道,“当年龙树菩萨在迦舍末罗弘法时,曾用咖喱叶讲解‘中观’——叶尖是‘空’,叶柄是‘有’,叶脉是‘不二’。”他指着案上的贝叶经,“这些经卷的不同版本,就像不同树上的叶,终究要落在同一片土里。”

午后的阳光透过译经院的窗棂,在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尺尊、文成公主和梅朵围坐在一起,将苯教的“创世卵”、印度教的“梵卵”、佛教的“因缘”抄在同一张桑皮纸上,用不同颜色的墨标出共通之处——红色是苯教的朱砂,金色是印度教的金粉,黑色是佛教的墨汁,像幅斑斓的经幡。

“你们看这里,”文成公主忽然指着苯教经卷的“神鬼说”,“苯教说‘神鬼同源’,佛教说‘众生平等’,其实都在讲‘慈悲’。”她拿起笔,在空白处画了株菩提树,树根扎在苯教的“混沌之卵”里,枝叶上挂着印度教的“莲花”和佛教的“法轮”。

梅朵看着画,忽然笑了:“阿爸要是看见这个,肯定会说我‘亵渎神灵’。”她的指尖抚过菩提树叶,“但我觉得,这画像极了格萨尔王史诗里的‘世界树’——根在雪域,叶在云端,结的果子却分给了所有生灵。”

傍晚时分,译经院的铜钟敲响时,那烂陀寺的僧人正在教授“贝叶经制作术”。吐蕃的工匠学着用蓝毗尼的菩提叶煮制经叶,唐朝的书生则用中原的朱砂抄写经文,梅朵的父亲(大相)站在角落,看着苯教经卷上被批注的“与佛教相通”字样,手里的转经筒转得比往常快了些。

“苯教的护法神,”大相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释然,“其实和佛教的明王一样,都是为了护持善法。”他从怀里掏出块刻着苯教符号的木牌,放在案上的《瑜伽师地论》旁,“就像这木牌与经卷,各有各的用处。”

尺尊望着案上的木牌与经卷,忽然想起加德满都的“经叶节”——每年雨季,婆罗门、佛教徒和耆那教徒会一起将各自的经叶放在恒河里,让流水带走分歧,留下智慧。她转身对文成公主说:“我们该在小昭寺建座‘万经阁’,把所有宗教的经卷都藏进去,让后人知道,信仰的路从来不止一条。”

夜幕降临时,译经院的灯还亮着。尺尊摊开张巨大的桑皮纸,用迦舍末罗的红松石粉、中原的朱砂、吐蕃的矿物颜料,共同绘制“经叶脉络图”——图的中心是朵优昙婆罗,花瓣上分别写着藏、汉、梵、苯四种文字的“智慧”,根茎则缠在一起,扎进写着“玛旁雍错”的湖里。

“玄奘法师说,”文成公主蘸着金粉,给花瓣描边,“蓝毗尼的菩提树下,有块石碑,刻着‘佛生此处’。其实无论佛、神、苯教的护法,都生在‘人心’这块地里。”

梅朵吹灭最后一盏灯时,发现案上的贝叶经与苯教木牌的影子在墙上融成了一片,像张巨大的网,网住了所有细碎的光。她忽然想起阿爸今天说的话:“格萨尔王的箭,射的不是不同的信仰,是狭隘的心。”

尺尊走出译经院时,月光正落在小昭寺的金顶上,经幡在风里哗哗作响,像无数经叶在轻声诵读。她想起阿妈藏在贝叶经里的字条:“经叶的脉络,是神写给人的信,看不懂的人觉得是天书,看懂的人知道,每笔都在说‘爱’。”

远处的雪山在月光里泛着银辉,像座巨大的经卷,而她和文成公主、梅朵,还有所有在译经院灯下的人,都在做同一件事——读懂那封信,然后把它,写给更多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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