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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历史小说连载《雪域天妃:尺尊公主传奇》第一卷·迦舍末罗的红 第九章 牡丹与青稞
责任编辑:南亚网络电视
作者:雪域博雅
发布时间:2025-08-16 16:3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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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历史小说连载《雪域天妃:尺尊公主传奇》

 第一卷·迦舍末罗的红

 第九章 牡丹与青稞

 

吐蕃的夏天,是被青稞田的绿染透的。

布里库提跪在绿绒苑的田埂上,指尖抚过刚抽穗的青稞。麦穗上的细毛蹭着掌心,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,比长安带回的牡丹种子更熟悉,却又藏着新的期待——这是她从长安带回的青稞变种,耐寒且高产,农官说,若能在吐蕃推广,今年的饥荒就能少一半。

“公主,牡丹发芽了!”

达拉的声音从花圃那边传来,带着雀跃的回音。小姑娘穿着新做的吐蕃氆氇裙,裙摆绣着她自己画的豌豆花,手里捧着个陶盆,里面的牡丹幼苗顶着两瓣紫红的芽,像刚出生的小鹿。

布里库提站起身,裙摆扫过田埂的泥土,沾了些带着麦香的碎粒。她走到花圃边,看着那株牡丹幼苗,忽然想起长安曲江池的柳色,想起平阳公主递来的匕首,鞘上“长乐未央”四个字,此刻像刻在了嫩绿的芽尖上。

“梅朵姑娘来了。”达拉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袖,目光投向苑门口。

梅朵站在绿绒蒿丛外,狼头簪又换回了绿绒蒿发簪,手里提着个竹篮,篮沿露出半匹蜀锦,在阳光下闪着水纹般的光。“阿爸让我送些新织的氆氇来,”她的声音比去年柔和了许多,竹篮放在石桌上时,蜀锦滑落出来,上面绣着朵笨拙的牡丹,“是用你带回的蚕种织的,颜色不太好,你别嫌弃。”

蜀锦的丝线里混了吐蕃的羊毛,摸起来既有中原的滑腻,又有雪域的厚实。布里库提的指尖抚过那朵牡丹,针脚歪歪扭扭,显然是初学刺绣,却比长安最精致的锦缎更让人心暖。

“很好看。”她说,拿起剪刀剪下一枝开得最盛的绿绒蒿,插进梅朵带来的青瓷瓶里,“配你的发簪。”

梅朵的耳尖微微发红,转身时瞥见田埂上的青稞,忽然说:“阿爸去看过新青稞了,说比原来的品种穗子大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,“他还说,苯教的经卷里,也有‘万物共生’的话,以前是他太固执了。”

风从青稞田里吹过,掀起层层绿浪,带着麦香的气息漫过绿绒苑。布里库提想起长安的曲江池,想起唐太宗说的“风往同一个方向”,忽然觉得,那些看似坚硬的壁垒,其实就像青稞的秸秆,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暖意,总能抽出柔韧的穗。

红宫传来消息时,她们正在教侍女们用中原的纺车。松赞干布的使者说,唐朝的和亲使团已经出发,文成公主带着大量的经卷、医书和工匠,预计秋天就能抵达逻些城。

“赞普让你去红宫商议迎接仪式。”使者是个年轻的贵族,眼神里满是兴奋,“还说,要按你的意思,在红宫西侧建座‘小昭寺’,供奉文成公主带来的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。”

布里库提的纺车线忽然断了。她望着窗外的绿绒蒿,想起长安的牡丹,想起两种花即将在同一片土地绽放,指尖竟有些发颤。“告诉赞普,”她说,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,“我要在小昭寺的庭院里,种满青稞和豌豆,让中原的佛,也尝尝吐蕃的味道。”

迎接文成公主的日子定在秋分。逻些城的百姓几乎倾城而出,站在道路两旁,手里捧着青稞酒和绿绒蒿,像在迎接一场盛大的神节。布里库提穿着迦舍末罗的礼服,绿裙上绣着九头蛇与莲花的交织纹,发间别着绿绒蒿与牡丹的合簪,站在红宫的台阶上,与松赞干布并肩而立。

远处的雪山下,传来了唐朝使团的驼铃声。

文成公主的仪仗比想象中更盛大,驼队绵延数里,载着经卷的木箱上插着唐蕃两国的旗帜,工匠们推着纺车和农具,脸上带着好奇的笑。公主的马车是中原的样式,朱红的车厢上绘着凤凰,车轮碾过吐蕃的土地,留下深浅不一的辙痕,像在书写一段新的历史。

马车停下时,布里库提快步走了过去。文成公主掀开车帘,露出张温和的脸,穿着中原的襦裙,领口绣着缠枝莲,眼神里没有丝毫怯意,只有对这片土地的好奇与善意。她看见布里库提,忽然笑了,像朵盛开的牡丹。

“尺尊公主?”她的藏语带着中原的软调,却清晰易懂,“常听陛下和姑姑说起你,说你是雪山里的绿绒蒿,坚韧又温柔。”

布里库提弯腰行礼,指尖触到文成公主的手,温暖而柔软,像握着整个长安的春天。“文成公主,”她说,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逻些城的青稞熟了,就等你一起来尝新了。”

两位公主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时,周围的百姓爆发出热烈的欢呼。禄东赞站在松赞干布身边,刀疤在阳光下泛着光,低声说:“赞普,您看,她们像不像两朵并蒂的花?”

松赞干布望着台阶下的两位女子,忽然想起布里库提从长安带回的那句话:“唐蕃永好”。他转身对身后的史官说:“把这一天记下来,刻在石碑上,让后世的人都知道,雪山和中原的花,是可以一起开的。”

小昭寺的奠基仪式上,布里库提和文成公主一起埋下了第一块基石。布里库提带来的青稞种子和文成公主带来的牡丹种子被混在一起,埋在基石下,像个约定。梅朵和唐朝的侍女们站在一起,学着中原的礼仪行礼,狼头簪的影子落在地上,和牡丹的花瓣重叠在一起。

大相(梅朵的父亲)捧着苯教的经卷,站在佛龛旁,看着两位公主用藏汉两种文字写下“祈福”二字,忽然叹了口气:“以前总觉得,佛和神是分开的,现在才明白,他们都在看着这片土地变好。”

秋分时的阳光格外暖,照在红宫的金顶上,照在绿绒苑的牡丹幼苗上,照在百姓们晒青稞的木架上,像一层厚厚的蜜。布里库提站在小昭寺的工地上,看着文成公主和工匠们讨论寺院的样式,看着吐蕃的武士帮中原的农夫搭青稞架,忽然觉得,母亲说的“迦舍末罗的红”,其实从未局限于一国一地——它是雪山的红,是中原的红,是所有渴望和平与美好的人,心里共同的颜色。

夜里,绿绒苑的灯亮到很晚。布里库提和文成公主坐在灯下,一起翻看《女诫》和《十万颂》,用红笔在相似的教义下画着圈。窗外的青稞田传来蟋蟀的叫声,混着远处苯教寺院的法号声,像首温柔的夜曲。

“等寺院建好了,我们在这里翻译经卷吧。”文成公主的指尖划过藏文的“慈悲”二字,“用你的新文字,让吐蕃和中原的人都能看懂。”

布里库提点头,拿起笔在纸上写下“尺尊”两个字——这是她为自己取的藏文名字,意为“雪域的光明”。她忽然想起刚到逻些城的那个清晨,风里的砂砾刮得脸疼,而现在,风里只有青稞的香和牡丹的甜。

她知道,传奇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故事。是禄东赞的务实,是梅朵的转变,是松赞干布的远见,是文成公主的勇气,是所有在这片土地上,用善意和坚韧浇灌种子的人,共同写就的。而她,只是其中最幸运的那一个,带着迦舍末罗的红,在雪山与中原之间,开出了一朵属于自己的花。

(第一卷 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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