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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历史小说连载《雪域天妃:尺尊公主传奇》 第二卷·小昭梵音 第二章 史诗的箭镞
责任编辑:南亚网络电视
作者:雪域博雅
发布时间:2025-08-17 11:10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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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历史小说连载《雪域天妃:尺尊公主传奇》 第二卷·小昭梵音 第二章 史诗的箭镞

吐蕃的雪,下得越紧,民间的歌声就越亮。

尺尊踩着积雪走进逻些城的东市时,正听见盲眼的说唱艺人在唱《格萨尔王传》。老艺人手里的弦子(藏族乐器)拨得震天响,沙哑的嗓子里迸出的词句像淬了雪的箭:“格萨尔王跨着神驹‘赤兔’,挥着‘无敌’箭,把霍尔的侵略者赶进了冰窟……”

周围的百姓听得入迷,有人捧着青稞酒往老艺人的铜碗里倒,有人跟着唱和,连挎着篮子的妇人都忘了赶路,站在雪地里红了眼眶。达拉挤在人群里,手里的酥油花差点被挤掉,嘴里却跟着哼:“雪山的狮子,不会怕鬣狗的牙……”

“这是唱的格萨尔王征服霍尔国的故事。”梅朵不知何时站在尺尊身边,狼头簪上的雪粒正在融化,“阿爸说,格萨尔王是苯教的战神,也是吐蕃的魂——只要这史诗还在唱,吐蕃就永远不会被欺负。”

尺尊的目光落在老艺人脚边的箭镞上。那是枚锈迹斑斑的铁箭,箭头磨得很钝,却被摩挲得发亮,箭杆上刻着苯教的“战神符”,与大相(梅朵父亲)的符牌纹样如出一辙。她忽然想起文成公主带来的《史记》,里面写的“黄帝战蚩尤”,竟和这雪域史诗有着惊人的相似——英雄总是在危难时诞生,用勇气缝合破碎的土地。

“听说,格萨尔王的‘无敌’箭,箭头是用迦舍末罗的红松石做的?”尺尊蹲下身,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枚旧箭镞,铁锈的味道混着雪的凉,钻进鼻腔。

老艺人停下弦子,浑浊的眼睛转向她的方向:“姑娘是迦舍末罗来的?”他的声音里带着惊叹,“只有那里的红松石,才能镇住霍尔国的黑巫术。格萨尔王说,那是‘太阳落在雪山上的血’。”

达拉突然拽了拽尺尊的衣袖,指着东市尽头的货摊:“公主,你看那个!”

货摊前摆着个残破的牛皮囊,里面装着些泛黄的桦树皮,上面用藏文刻着断断续续的诗行。摊主是个来自藏北的牧民,正拿着块桦树皮向路人炫耀:“这是格萨尔王的亲笔!‘要让青稞和牡丹,在同一块地里发芽’——你们看,早就说过唐蕃该像一家人!”

尺尊的心猛地一跳。这诗句,竟和她与文成公主在小昭寺埋下的约定不谋而合。她拿起那块桦树皮,刻痕很深,显然刻字人用了极大的力气,“牡丹”两个字的笔画里,还嵌着点暗红的粉末,像迦舍末罗红松石的碎屑。

“这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,指尖抚过“发芽”二字,桦树皮的粗糙感让她想起母亲的手。

牧民挠了挠头,藏袍的袖子扫过货摊,带起片雪花:“在玛旁雍错湖边捡的,去年冰融时从湖底翻出来的。旁边还有枚断箭,箭头的红松石碎成了渣,我猜是格萨尔王射向恶魔的那支‘无敌’箭。”

梅朵的父亲(大相)不知何时也来了,他站在人群外,氆氇袍上沾着雪,手里转着经筒,却没像往常一样皱眉。当听到“唐蕃该像一家人”时,他转经筒的手顿了顿,铜环碰撞的轻响里,竟带着点默许的意味。

“阿爸!”梅朵惊喜地喊了一声。

大相走到尺尊身边,目光落在那块桦树皮上,忽然叹了口气:“苯教的经卷里说,格萨尔王西征时,曾在迦舍末罗停留三月,跟当地的智者学过‘共生术’——原来传说是真的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,里面是半块红松石,石纹里藏着个模糊的“箭”字,“这是我年轻时在战场捡的,一直以为是普通的石头,现在看来,怕是‘无敌’箭的碎片。”

尺尊接过红松石,石面冰凉,却仿佛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暖意。她忽然明白,为什么老艺人说红松石是“太阳的血”——那里面藏着的,是不同土地上的人们对和平的共同渴望,像格萨尔王的史诗,像中原的《诗经》,像迦舍末罗的梵音,在不同的语言里,唱着同一句期盼。

回到绿绒苑时,文成公主正等着她。案上摆着刚译好的《格萨尔王传》片段,是用藏汉两种文字写的,汉文的“英雄”二字旁边,文成公主用朱笔注了藏文的“格萨尔”,字迹圆润,像把中原的墨笔,蘸了雪域的雪水。

“刚从唐朝使者那里听说,吐谷浑的首领在宴会上嘲笑吐蕃‘没有像样的史诗’。”文成公主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气愤,指尖点着译稿上的“霍尔入侵”,“他们说,只有中原才有‘荷马史诗’那样的巨著。”

尺尊把桦树皮和红松石放在案上,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,红松石的碎屑闪着细碎的光。“他们不知道,雪域的史诗,是刻在牧民的心里,唱在弦子上的。”她拿起译稿,忽然笑了,“我们把《格萨尔王传》译成汉文吧,让长安的人也听听,雪山的英雄是怎样守护家园的。”

文成公主的眼睛亮了:“再把《史记》里的英雄故事译成藏文!让吐蕃的百姓知道,中原的英雄也一样‘犯我强汉者,虽远必诛’。”

两人相视而笑时,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。达拉和梅朵正在给新栽的牡丹盖毡子,梅朵手里的狼头簪不小心碰掉了尺尊窗台上的箭镞,却在慌忙捡起时,发现箭杆的裂缝里,藏着颗小小的青稞粒——不知是哪个孩子塞进去的,竟在寒冬里发了点嫩芽。

“你看!”梅朵举着箭镞跑进来,脸上的雪水混着笑意,“格萨尔王的箭,也在护着青稞呢!”

尺尊和文成公主看着那枚嵌着青稞芽的旧箭,忽然觉得,格萨尔王的史诗从未结束。它藏在红松石的碎屑里,在桦树皮的刻痕里,在唐蕃百姓的笑脸上,在小昭寺正在绘制的壁画里——画师们已经把格萨尔王的神驹“赤兔”画在了唐蕃互市的背景里,马背上驮着的,既有吐蕃的氆氇,也有中原的丝绸,像支永远在路上的商队,把英雄的故事,从雪山传到长安,又从长安带回雪山。

夜里,逻些城的东市依旧亮着灯。盲眼的老艺人还在唱《格萨尔王传》,弦子的调子变得柔和了些,里面混进了中原的笛音——是唐朝使团的乐师在跟着伴奏。百姓们围得更紧了,有人用藏语唱,有人用汉语和,连吐谷浑的商人都站在角落,听得忘了计较边境的纷争。

尺尊站在人群外,看着老艺人脚边那枚嵌着青稞芽的箭镞,忽然想起母亲说的“传奇”。原来传奇从来不是孤胆英雄的独舞,是无数双手,无数种声音,在同一片土地上,把苦难纺成诗,把仇恨酿成酒,把不同的颜色,织成一面能挡住风雪的旗。

而格萨尔王的“无敌”箭,射向的从来不是敌人,是人心底的隔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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